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納粹集中營解密 「多人無意間參與謀殺」

2017年1月27日是納粹德軍波蘭奧斯威辛集中營解放72周年,有生還者回到集中營參加紀念儀式。(Getty Images)
2017年1月27日是納粹德軍波蘭奧斯威辛集中營解放72周年,有生還者回到集中營參加紀念儀式。(Getty Images)

文/記者陳懿勝
2017年1月27日是納粹德軍最惡名昭彰的波蘭奧斯威辛集中營解放72周年,當天有生還者回到集中營參加紀念儀式,悼念近百萬名死於集中營的猶太人,德國各地也舉辦了紀念納粹帝國受害者活動。

除了波蘭的奧斯威辛,還有特雷布林卡、貝爾賽克、切姆諾、馬伊達內克等集中營,近年的研究中顯示,過去納粹德軍大概在各地建立了有4萬多個集中營。

雲林縣鳥松國中甯曉燕表示,猶太人被集體運往集中營後,婦人、兒童和老人被判斷為沒有價值的人,直接送往刑場或是毒氣室殺害;青壯年作為奴工使用,在苦役中因勞動或饑餓致死,有的是工作後被送往毒氣室或槍決。令人髮指的是,這些被送入氰化氫毒氣的人,會出現胸悶、心悸、心率加快、頭痛、噁心、嘔吐、視物模糊,最後呼吸淺快,痙攣抽搐而亡。

「由於屍體太多,不能用埋葬或柴堆火化的方法,唯一處置辦法是將屍體放於專門設計的爐窯火化,這些爐窯幾乎是日以繼夜沒有停頓地進行火化。納粹的大屠殺在二戰時造成1,700萬人死亡,對於猶太人的滅絕,是動用整個國家一切可能的力量來執行這種暴行。」

直接迫害者20萬 更多人成幫凶

甯曉燕感慨地說,對這個慘痛的歷史回顧,令自己感到震驚不只是執行的武裝親衛隊及各部門超過20萬人,而是太多的人有意或無意的參與屠殺。一位史學家曾寫道,「牧區教堂和內政部提供出生紀錄、告發猶太人;郵局寄送放逐令和剝奪國籍令;財政部沒收猶太人財產;德國公司解僱猶太工人、終止猶太股權;大學拒絕錄取猶太學生、否定猶太文憑、解僱猶太院士;德國藥廠測試毒藥;公司為火葬場競標;當犯人進入死亡營時,他們被迫繳納所有個人財物;德國國家銀行協助將從受害者那裡盜取的財產透過秘密帳戶來洗錢……」

那麼當年那些參與迫害的人,面臨哪些司法審判?甯曉燕表示,二戰後最著名的司法審判為紐倫堡大審判,在這場審判中的被告共計22名,均為納粹德國的軍政首領。赫爾曼‧戈林以迫害猶太人和奪取其財產,以及下達《猶太人最終解決方案》等方面的主謀,被判絞刑,他在刑前自殺;奧斯威辛營的指揮官魯道夫‧赫斯,被控謀殺350萬人,判處絞刑;「納粹劊子手」阿道夫‧艾希曼雖輾轉逃亡到阿根廷,1961年在以色列的追捕下,以反人道罪名等15條罪名起訴,在耶路撒冷受審後處絞刑。

甯曉燕接著說,近年的案例則有2015年德國法庭將94歲的奧斯卡‧格勒寧以謀害至少30萬猶太人制度的幫兇,判處4年有期徒刑;2016年德國法院將前集中營警衛韓寧,以集體謀殺從犯罪名判處5年徒刑。

誰對猶太人伸出援手

當時納粹的滅絕手段是極度保密,在納粹的占領區內,任何協助藏匿猶太人的行為會招致死刑,所有的家庭成員也會被處死,這些人道的救援者,可以說是在生命危險中完成營救工作。

甯曉燕表示,魯道夫‧弗爾巴在1944年逃出集中營,他是向盟軍通報集中營暴行的第一人,也是因為這份報告,BBC和《紐約時報》做了連續的刊載,間接讓匈牙利猶太人停止轉移到奧斯威辛,這個真相的傳達挽救20萬名猶太人的性命。

「眾所皆知的『辛德勒』,因電影的廣傳,可說是成為營救猶太人的代名詞。辛德勒耗盡家財改變了數千名工人的命運,然而戰後的辛德勒,因為曾為納粹黨員亦擁有德國情報員的身份,面臨著戰犯逮捕和處決的危險,所幸當初被他營救的人提出了相關證明,他的義行在也因此挽救了自己的生命。」

「辛德勒」遍布各地,甯曉燕指出,曾任日本駐立陶宛代領事杉原千畝,當時大量發出過境簽證給6千名猶太人,他認為這是一件正確且應該做的事,救人命不會是件錯事……;在西班牙一位美麗的酒吧女老板泰勒女士,她與英國大使館的希爾加斯武官、馬特爾醫生合力虛構出大量流行病名,並為猶太人出具相關證明,讓他們能夠在納粹眼皮底下安全進入英國大使館。

「善行義舉的當事人並不求回報,有些低調到連家人全不知曉」,甯曉燕接著說,英國的溫頓,他在捷克集中營裡幫助669個小孩逃脫,50年後,他的太太在閣樓找到一份清單,記載這些小孩的名字與收養他們的家庭和聯絡地址,英國BBC電視台知曉後邀請他上節目,並找來多位被他拯救的人坐在觀眾席中,那天他輕拭著淚水與這些自稱為「尼可的孩子」團聚。

「還有一位可能是你我在書本上完全陌生的英雄──何鳳山,他是中華民國二戰時駐維也納的總領事,何鳳山在極艱難的情況下發放簽證,讓3萬多名猶太人能夠到上海避難,這些『生命簽證』幫助他們獲得自由,轉往巴勒斯坦、美國或其他國家。聯合國總部在2000年為何鳳山舉辦『生命的簽證:正義而高貴的外交官』的展覽;2001年,以色列政府則在何鳳山的紀念碑上刻著『永遠不能忘記的中國人』」

甯曉燕強調,悲痛的歷史不能忘記,70多年前的納粹大屠殺,看到了人類最大的惡行,卻也在人道的救援中看到人性的光輝。猶太大屠殺的倖存者也是諾貝爾獎的魏瑟爾曾說過,「無論何時何地,當人類面臨苦難折磨時,我們必須挺身而出,選擇正義的一邊;保持中立只會助紂為虐,令受迫害者雪上加霜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