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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吃人反而天天送禮的老虎

老虎報恩。(123RF)
老虎報恩。(123RF)

文/殷鑫
唐朝建中初年,在青州的北海縣(今山東濰坊市)北面,有一座秦始皇望海臺。在望海台臺旁邊,有一個湖叫別燼泊。湖邊有一個草棚,捕魚人張魚舟就住在這草棚裡。

別燼泊畔奇事

一天晚上,一隻老虎突然鑽進這草棚裡來,這時張魚舟正巧剛剛睡著,沒有察覺。老虎見主人已經睡熟,沒有去打擾他,便躺在他身邊,不一會,也睡著了。天快亮的時候,張魚舟朦朦朧朧地聽到身邊有喘氣的聲音,以為又有什麼過路人在這裡借宿,沒在意,又呼呼睡去。天大亮以後,他睜眼一看,睡在身邊的哪裡是什麼過路人,原來是一隻丈來長的斑斕猛虎!頓時,嚇得他渾身汗毛直豎,雙腿酥軟,哪裡還敢動一動!

老虎這時也睜開了眼,見張魚舟已經醒了,就慢慢用前爪碰碰他。張魚舟以為老虎要來抓他,嚇得直往後退,抖做一團,閉上眼等著老虎來咬他的脖子。可是等了好久,卻不見動靜。他偷偷睜開眼一看,見老虎還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,並沒有要吃他的意思,心裡才稍稍安定了一點兒,老虎又舉起左前爪伸到張魚舟跟前。

張魚舟心想,這隻腳上一定有什麼問題,他大著膽子坐起身,托著老虎伸過來的那隻腳一看,原來腳掌上扎著一根五、六寸長的硬刺。人的腳底扎一根半寸長的刺,已經不好走路,老虎的腳上扎了這麼長的刺,一定是非常痛苦的了。於是,他便小心翼翼地給老虎把刺拔了出來。

去了刺,老虎高興地走出草棚,雙腳撲地趴在門外,點著頭,做出一副拜謝的樣子,然後又站起走進來,用身體在張魚舟的身上來回摩擦,表示友好。好久,老虎才不斷地回頭望著張魚舟,戀戀不捨地離去。

老虎報恩

這天半夜,張魚舟忽然聽見草棚外面傳來一聲悶響,好像有一個很重的東西落在地上,他感到奇怪,起來走出門外一看,見有一頭很肥的野豬躺在門前,已經死了,估計有近三百斤重。那老虎蹲在一旁,見到張魚舟,又用身體在他身上不斷摩擦,表示親近,好久才走。

自此以後,老虎每天都要送獵物來給張魚舟,有時是野豬,有時是梅花鹿……這事不知怎麼被附近村莊上的人知道了,都以為張魚舟是個妖怪,要不怎麼連老虎都會聽他使喚呢?張魚舟向他們解釋,他們不信,硬把這位好心的捕魚人送到縣裡,請求縣官來處置他。

縣官「查案」

縣官也覺得這事稀奇:老虎怎麼會不但不吃人,反而要天天給人送禮呢?他立刻升堂問案,想盡快把這事弄個水落石出。張魚舟被衙役帶到堂上,跪下給縣官叩過頭。縣官一拍驚堂木,大聲喝道:「張老兒,你趕快把你和老虎的事,原原本本,從實招來! 」

這張魚舟年過半百,一輩子沒做虧心事,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面,但心裡卻是坦然。這時見縣官問話,便據實把老虎怎麼來找他,他怎麼幫老虎拔刺,老虎又怎麼天天送獵物來報答他,原原本本、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。

縣官聽過張魚舟的敘述,將信將疑。為了探究真假,他便派手下人跟著張魚舟回到湖邊,看看夜裡是不是真有老虎來送東西。當天將近半夜的時候,老虎果然又送了一隻麋鹿來。那手下人看得真切,回去稟告了縣官,縣官便宣告張魚舟無罪。

慈悲

回到家裡,張魚舟為了感謝老虎的深厚情誼,便請和尚為老虎做了一場佛事,祈求上天保佑老虎平安。這天夜裡,老虎又銜了一匹絹來謝張魚舟。

有一天,張魚舟的草棚忽然被老虎拆了,顯然,老虎是不願張魚舟孤零零地一個人住在這麼一個偏僻的地方。張魚舟領會了老虎的好意,便收拾了鍋碗瓢盆,遷到別處去了。從此以後,老虎也不再到這別燼泊邊來了。
資料來源:(唐)戴君孚《廣異記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