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導演馬毓廷 用文化書寫臺灣神獸傳說

《妖怪人間》導演馬毓廷工作照。(《妖怪人間》劇組提供。)
《妖怪人間》導演馬毓廷工作照。(《妖怪人間》劇組提供。)

文/記者陳本瑛
公視奇幻劇《妖怪人間》,由曾入圍全球最大奇幻影展——錫切斯影展(Sitges Film Festival)的馬毓廷執導,將臺灣各地鄉野奇談中的妖怪等做連結,打造出人、妖共處的奇異世界。

馬毓廷希望可以透過劇中探討不同族群的認同引發省思,人類在不斷開發大自然為己用的同時,如何與自然環境中的各個物種取得平衡、互敬共存。

每個國家都有屬於自己的妖怪故事,都能深刻傳達出那遍地鮮明的象徵,以及正在面對的歷史文化課題,娛樂工業強的好萊塢甚至將著名的木乃伊與吸血鬼改編成電影,日本也有著名的河童、鬼太郎,而中國也有白蛇傳等神話故事。

在過去,我們談到關於神妖的故事和視覺印象,常是以中國、日本、和西方世界的系統來代替臺灣經驗,彷佛我們的文化脈絡進入了一種真空狀態。能不能有一種書寫方式,是屬於我們臺灣自己的神獸傳說呢?

《妖怪人間》導演馬毓廷工作照。(《妖怪人間》劇組提供。)《妖怪人間》導演馬毓廷工作照。(《妖怪人間》劇組提供。)

「世界柔軟」製作公司,一直都有在以臺灣發生的爭議性事件來做創作,因為公共電視徵件關於臺灣的民俗傳說,引起了製作人張辰漁及馬毓廷導演的興趣,覺得這是蠻大的挑戰,就開始在坊間看各類相關書籍、找靈感,也開始去接觸近幾年臺灣在流行的妖怪學。

《妖怪人間》用人類的角度去探討妖怪的生存模式,如何與人類和平共處。在創作的過程中,碰到最大的困難就是「文化的共通性」,馬毓廷導演說,「最難的是所有的妖怪傳說背後都有土地和當地居民的文化,有些是原住民文化、有些是漢人文化,也有可能是日本文化,我們無法用單一文化來表達。」

導演花了非常多的時間去辯證妖怪生存的方式,但是找了許多文獻記載後發現了一個主軸,就是「所有的妖怪都想變成人」,而為什麼所有的妖怪都想變成人,這是一個很有趣的主題。馬毓廷導演表示,「因為所有的書都是人類寫的,文化要怎麼整合起來,這對我來說難度太高了,我們再回到一個思想方面的課題,就是——為什麼所有的妖怪都想變成人,這就成為了這部戲的主軸。」

其實臺灣各地都有許多鄉野流傳的故事,比如高雄的半屏山有能夠引起火災的山羌神獸、新竹的石岡子居住著喜愛與人接觸的仙狗、金門的戴勝鳥將會帶來晦氣、恆春東部的雷公窟內有一隻巨大的鰍魚等等。

這些現今已鮮為人知的鄉野奇談並非空穴來風,而是當地的先民因開拓過程遭遇險阻,或作為祭祀對象,或以鄉野奇談的方式流傳於民間,在戲劇裡也出現了許多妖怪,而導演最喜歡的就是大家所熟悉的「地牛」。

《妖怪人間》導演馬毓廷工作照。(《妖怪人間》劇組提供。)《妖怪人間》導演馬毓廷工作照。(《妖怪人間》劇組提供。)

馬毓廷導演說,「我最喜歡地牛,因為地牛這個角色,是代表著整個亞洲文化,因為整個亞洲文化都有地震,都認為是妖怪引起地震,不論是鯰魚、地牛、蟾蜍等。但是我們在查歷史時才發現,沒有人去研究牠,為什麼要引起地震?地牛為什麼翻身?沒有人去研究牠為什麼要翻身,所以在這個地方,我們加了一些角色的背景和動機,譬如:牠是因為憤怒、傷心,有負面情緒時會翻身引起地震,這個角色的衝突性就很高,因為牠一直要壓制自己的情緒,戲劇張力就會很強,所以這個角色我是很喜歡的。」

臺灣是整個華人世界最有可能描繪真實社會面貌的地方,我們不該小看這種自由。我們過去因為欠缺自信,老是在學別人的樣子,其實應當去思考什麼東西是臺灣才有的。這個不受限的開闊性,就是創作者的最大利益。透過戲劇來傳達人類在不斷開發大自然為己用的同時,如何與自然環境中的各個物種取得平衡、互敬共存,以及如何尊重這片養育我們的土地,故事的主軸在講人和妖怪的相處,其實人和人之間的心思鬥爭才是最可怕。

馬毓廷導演說,「我看你、和你看我,我們都有互相看不到地方,兩邊都看不到的地方就是一個視差,這是一個曖昧的空間,它才是一個全新的方向,這也是一個新的詮釋,因為我們永遠都不會成為對方。你永遠無法理解對方的憤怒和傷痛,那才是一個和解的關鍵,所以會用這個角度去詮釋人和人之間的關係。」

《妖怪人間》當然可以說是人間妖怪,這是一種相生相長的對應關係,也是一道臺灣社會必須得面對的課題。◇

導演作品《黑暗暖光》西班牙席切斯影展入圍參展照-(左)製作人張辰漁、(右)導演-馬毓廷合影。(《妖怪人間》劇組提供。)導演作品《黑暗暖光》西班牙席切斯影展入圍參展照-(左)製作人張辰漁、(右)導演-馬毓廷合影。(《妖怪人間》劇組提供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