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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國際瞭望】主流新聞業前景黯淡

三年疫情期間,媒體普遍失去客觀報導的能力。示意圖。(Shutterstock)
三年疫情期間,媒體普遍失去客觀報導的能力。示意圖。(Shutterstock)

⊙David James/文、信宇/編譯
當公眾分析及梳理全球新冠病毒(中共病毒)疫情期間傳統新聞業的失敗時,焦點可能會集中在未能揭露相關事實上。雖然這一點毫無疑問的很重要,但這並不是公眾應該從這場災難中吸取的主要教訓。如果以公正無私為本的新聞報導要有任何未來——目前看來幾乎已經是破滅了——那麼就必須要有更多的東西,而不僅僅是對事實的紀錄,或對不同觀點的誘導。

新聞業已被掏空

一直以來新聞宣傳的力度是如此之大,對所謂的「錯誤訊息、虛假訊息和惡意訊息」的審查是如此之多,以致於記者們再也不可能依靠廣大讀者某種程度的理性了。公民的土壤已被毒化了,記者自己亦被裹挾其中,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,讀者的理性都將無法回復。

從某種意義上說,這就是一個老生常談的問題。從事新聞編輯工作,就是暴露在強烈而持續的不誠實中。這種不誠實有多種表現形式:自我欺騙、公然撒謊、誤導事實、半真半假、少真多假、缺乏背景、狡猾誇張、選擇性失憶、欺騙性的行話、虛假的統計數據、骯髒的人身攻擊等。進入這個行業大約一年後,任何有合理觀察力的記者都會注意到,他們是在謊言的叢林中工作。

官員與民眾接受媒體訪談沒有法律義務要說真話;因為這不是在法庭上。然而,正直的記者會盡力抵制這種欺騙行為。儘管總是處於劣勢,新聞記者為了盡可能的向公眾呈現真相,還是要奮鬥不懈。

目前看來,這種奮鬥已經完全消失了。這三年來,記者普遍已經放棄了抵抗。正如法國哲學家索拉爾(Alain Soral)所言,現在只剩下兩種類型的記者了:妓女型和失業型(在此我高興的說,在這個問題上,我的美德幾乎完好無損)。

職業說謊者已經贏了。由於谷歌(Google)和臉書(Facebook)拿走了幾乎所有的廣告收入,新聞業已經被壓榨掏空了,而商業、政府和非營利組織的新聞編輯幾乎擁有無限的資源。

新聞業需要採用全新的方法

鑑於部落格、網站、社交媒體和網路頻道等媒介占據著民眾的生活,如果新聞業想要有一個光輝的未來,就需要採用全新的方法。

為了應對假新聞的衝擊,有兩個途徑是值得嘗試的:分析語義概念與揭露邏輯謬誤。在新聞報導中,更好的堅持「事實」當然是可取的,但關於事實的問題就在於,事實有那麼多,而且事實所描繪的畫面往往是不完整的,也很難從中得出結論。主流新聞還長期存在一個明顯的弱點:傾向於只根據主觀好惡來選擇事件真相。

術語(特定詞語)的定義和邏輯的情況則不同。術語可以有明確的定義;如果沒有,不明確的地方就很容易被發現和報導。例如「病例」在過去是指生病的人,或呈現疾病症狀的人,現在指的是病毒檢測呈陽性的人;這是一種意義上的改變。

透過改變術語的含義,政府機構就能夠以不合邏輯的方式進行欺騙。如果有人冠狀病毒(COVID)檢測呈陽性,但沒有表現出任何症狀(在澳洲,2020~2021年的平均比率約為80%),只有兩種可能性:要麼檢測有問題;要麼這個人的免疫系統已經過濾了病毒。在這兩種情況下,把這個人稱為病毒感染的「病例」是沒有意義的,因為他們並沒有患病,他們也不可能傳播疾病。如果記者們注意到這種語義上的變化,他們就能輕易就揭露這種欺騙行為。

另一個語義變化的例子是「安全」的定義。以前,正如美國疾病管制與預防中心(CDC)官方網站上所定義的,要確認一種新藥是安全的,需要在中期,也就是至少六到八年內,被證明沒有危險的副作用。怎麼可能在短短六個月內測試六年的影響呢?這種意義上的變化當然應該允許新聞記者廣泛報導,至少提醒公眾注意風險和防範。

另一個語義上的問題是對「疫苗」一詞的定義變化,即從保護人體免受疾病侵害的東西,變成產生免疫反應的東西,專業人士已抨擊此事。正如一位醫學家所指出的,按照這個定義,汙垢亦有資格成為疫苗。這個定義是如此廣泛,以致於毫無意義。

CDC隨即發表了聲明,使用稻草人論點,曲解批評者的觀點,再針對曲解後的論點進行攻擊,以此證明這個語義轉變的合理性。

聲明稱:「雖然隨著時間推移,CDC網站上關於『疫苗』的定義在措辭上有了細微的變化,然而這些變化並沒有影響到整體的定義。」聲明指出,以前的定義「可以被解釋為疫苗是百分之百有效的,然而對於任何疫苗來說,這從來都不是事實。」

CDC關於疫苗是否百分之百有效的說法是一種轉移民眾注意力的策略。現在的問題是,這個詞已經失去了其應有的意義。

邏輯上的謬誤

除了語義扭曲之外,就是邏輯上的謬誤。當前新聞界反覆使用的戰術之一就是「人身攻擊」(ad hominem,或譯為「對人不對事」):攻擊個人,而不是攻擊其論點。因此,我們看到一再把某些人群標籤為「反疫苗者」、「陰謀論者」、「右翼極端分子」等。從邏輯上講,那就可以說,某人的觀點是錯誤的,因為他有一雙藍眼睛(blue eyes,譯註:藍眼睛代表學識知識的淵博)。這種推斷是毫無意義的。

當然,這種從個人偏好出發的伎倆是非常普遍的;政治正確壓倒一切。新聞記者們可以輕易的辨別出來,因為事實上就是不符合邏輯的做法充斥於世,而且沒有提供任何證據或論據,有的只是偏見。

另一種邏輯謬誤就是「訴諸大眾」(ad populum,或譯為「從眾至上」):聲稱因為大多數人認為某個觀點是真的,所以這個觀點就一定是對的。這一點亦被新聞界反覆使用。「大多數人都在這樣做,這證明這個做法一定是正確的。那麼你為什麼就不這樣做呢?」這個推斷不僅明顯不符合邏輯,而且忽視了許多人是被迫接受觀點的事實。記者們可以冷靜客觀的報導事實,指出這些觀點沒有提出任何邏輯或證據,有的只是空洞的言辭。

我們已經看到,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(CDC)一貫使用稻草人策略,即誇大或偽造對手的立場,然後進行攻擊。總部位於西澳珀斯(Perth)的《西澳洲報》(the West Australian)發表了一篇令人厭惡的宣傳文章,撰文的記者聲稱,由於疫苗規則放寬,這證明批評疫苗的人所主張的觀點是錯誤的。

文章寫道:「反疫苗主義者告訴我們,強制注射疫苗規定、掃健康條碼和佩戴口罩是卑鄙計畫的一部分,目的是為了永遠征服我們。」

這根本就是在歪曲和誹謗反疫苗主義者。公民已經失去了他們的基本權利,因為他們被迫接受封鎖措施,被迫接受注射,被迫使用疫苗通行證,被迫佩戴口罩。這又是一種轉移注意力的做法。

紅鯡魚策略(red herrings,轉換話題法,指故意引入一些不相關的事情來轉移論證焦點)是另一種常見的欺騙手段。例如《西澳洲報》的文章批評,疫苗的反對者對烏克蘭戰爭的看法是不可接受的。然而,最隱蔽的邏輯謬誤可能是訴諸權威:聲稱因為有權威人士說了什麼,所以就一定是真的。

在關於冠狀病毒疫情的辯論中,雙方大部分時間都在較量誰是權威,意在爭奪話語權。這種無稽之談的極端例子就是前白宮首席防疫專家佛奇(Anthony Fauci)常常以醫學權威自居。事實上,處於權威地位並不能保證其觀點總是正確,這一點從不同的權威人士經常出現分歧的事實中可以看出。這個觀念很容易就會被以下幾個問題所瓦解。

「SARS-CoV-2是新病毒嗎?」答案肯定是:「是的。」至少在某種程度上大家都這麼認為。(譯注:SARS-CoV-2是「二期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冠狀病毒」,此新型病毒被認為是導致2019年全球冠狀病毒疫情暴發的原因,這種疾病後來被官方命名為COVID-19。)

「你過去的知識和經歷賦予了你相當程度的權威,然而當許多人說這是截然不同的新事物時,這種權威究竟有多大作用呢?」我們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,因為沒有人敢提出這個問題。如果真的有人提了這個問題,「官員」和「專家」們可能會被迫承認他們自己知識的局限性,這至少會在程序上防止他們自以為是的為所欲為。

須知,事實就是事實,而且眾多事實產生的影響是壓倒性的。

典型案例之一就是美國國防部限制性的推廣疫苗,他們把冠狀病毒當作敵方發起的生物武器攻擊和戰爭行為。這種定義協助民眾理解整個世界是如何受到強制封鎖的,數十億人又是如何被迫使用未經測試的藥物。

媒體人失去最寶貴的品質

然而,這些事實是遠遠不夠的,尤其是考慮到越來越荒謬的「事實核查」正偷偷摸摸的在各地進行。記者們必須另闢蹊徑,才能順利完成任務。自媒體將一如既往的進行調查和評論,這是一件好事;而一般新聞記者無法與之競爭,因為這些記者往往缺乏某個領域的專業知識。作為合格的記者,往往需要學會駕馭自己在某些領域的無知,從而揚長避短揭示尖銳問題。

然而自媒體從來都不是無私的,而記者則應該把無私當己任。新聞從業人員觀點的中立性,也許是目前為止失去的最寶貴品質了;許多主流媒體報導的標題上包含著偏見或無知的觀點,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。透過在新聞報導中盡力避免語義扭曲和邏輯謬誤等頑疾,記者們也許能夠從他們傳統技藝的灰燼中拯救一些東西。然而目前看來,這些主流新聞道德和技藝正在逐漸被遺忘。(小標為編輯所加)

──作者詹姆斯(David James)是英文《大紀元時報》專欄作家,有35年商業和金融記者經驗,主要為澳洲的商業雜誌工作。原文「The Grim Future of Establishment Journalism」刊於布朗斯通研究所(Brownstone Institute)。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