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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可能任務: 高空「滑」出共產鐵幕

捷克共和國電力線旁的杜科瓦尼核電站。(丹尼爾‧波爾提供/CL-Medien/Peteri/Shutterstock)
捷克共和國電力線旁的杜科瓦尼核電站。(丹尼爾‧波爾提供/CL-Medien/Peteri/Shutterstock)

文/記者Michael Wing 編譯/趙孜濟
冷戰末期,一個暴風雨的夜晚,兩個渴望自由的人,爬上電塔,從捷克斯洛伐克沿著高壓電線滑索,「飛」過鐵幕。他們堅定的精神打敗了共產黨人,在地球另一邊找到了自由。

現年57歲的丹尼爾‧茲德內克‧波爾(Daniel Zdenek Pohl)在美國拉斯維加斯開計程車,即將退休。在他的抽屜中裝滿了細緻的筆記,詳細記錄他們傳奇的自由之旅,他也計畫出版一本關於他從東歐逃到美國的書。最近,他在電話中告訴《大紀元時報》當時的情況。

波爾說,在蘇聯時代,他的祖國「基本上是一個大監獄」。「為什麼軍人拿著機槍面對內陸,而不是西方國家的外域?這沒有任何意義。」他向美國人發出警告:「我嚴肅的認為,共產主義會潛入這個國家。」

波爾在布拉格以東160公里的利托米斯爾(Litomysl)長大,周圍環繞著美麗的山脈,但他的童年並不快樂。當他發現共產主義捷克斯洛伐克的真相:不公平、惡意和腐敗,這些事實讓他感到不安。此外,他一直夢想著去西方旅行,也是被禁止的。

他對共產黨的不滿,也是因為其父親「暴打了一個共產黨線人」而被關進監獄,但卻不知道具體會被關多久。其他原因還有,他在農場工作的好朋友向他透露,農民如何在其作物中使用「不必要的化學物質」,而共產黨幹部則食用健康的有機食品,這激怒了年輕的丹尼爾‧波爾。

但他不像家鄉的老人們一樣知道什麼時候該閉嘴,他毫無拘束的表達自己的政治觀點。

沒多久,他因不遵守共產黨規定:非法用美元和德國馬克進行交易、躲避國家強制性的兩年兵役,更犯了大忌,可能會因此被判刑「五年」。波爾逃跑的動機越來越強,就只差導火線而已。

少林武僧之心

當時19歲的波爾第一次見到羅伯特‧奧斯瓦爾德(Robert Oswald)是在空手道課上。波爾談到奧斯瓦爾德時說,「他看起來就像一個少林武僧。」

年長的奧斯瓦爾德時年35歲,是一名伐木工人,對政治很有見解,因為1968年共產黨坦克開進來之前,他經歷過捷克斯洛伐克的生活。因為共產黨強迫奧斯瓦爾德在工作中,使用失效、不安全的設備,使其雙手造成損傷。他擔心自己會變成殘廢。

這些理由,使兩人在逃離捷克斯洛伐克上達成共識,並開始制定他們的計畫。

然而,一個可怕的障礙——鐵幕,擋在他們和自由之間。這是一條長達6,920公里,由電網圍欄、鐵絲網、地雷、瞭望塔和機槍碉堡構成的屏障。共產黨花了三十多年來建造它,使其緊緊阻截住東歐集團,將其人民與西方隔絕。

幸運的是,奧斯瓦爾德瘋狂而膽大。波爾說,他們必須「想出一些新奇、跳脫常理的方法,甚至以前沒有人嘗試過的方法。」他們制定了很多瘋狂的計畫:氦氣球、懸掛式滑翔機、像發射人肉大炮一樣發射他們的火箭、鐵幕下的隧道,甚至用潛艇,潛入多瑙河逃到奧地利。不過,沒有一個計畫是可行的。它們要麼太瘋狂,要麼太昂貴,然而,對自由的渴望,使他們持續計畫著逃跑。

不可能的逃亡

出乎意料的是,他們發現一個「明顯」的漏洞。在捷克斯洛伐克南部杜科瓦尼(Dukovany)有一座核電站,一系列電塔的線路向南延伸,穿過奧地利邊境附近的鐵幕。

遠處的塔樓在警戒線之外,那裡雖然有警衛和機槍,但並不完全在奧地利境内。那裡有一片緩衝區或無人區,從那裡,他們可以走向自由。「我們要用滑索進入奧地利。」奧斯瓦爾德對波爾說。

捷克共和國電力線旁的杜科瓦尼核電站。(Shutterstock)捷克共和國電力線旁的杜科瓦尼核電站。(Shutterstock)

用高空滑索跨越電力線的危險性是顯而易見的。這些塔樓在田野上高聳入雲,高度高達76公尺,而且還有38萬伏特電力流過的電線,足以致命。回到家後,他們設計了一套滑輪裝置,作為臨時的高空滑索空中吊運車,它們可以摺疊起來存放在背包中。

除了高空滑索之外,他們的旅程還需要很多準備:出發到杜科瓦尼約160公里的跋涉,更重要的是,編造一個滴水不漏的故事,用社會藉口來掩蓋他們的一舉一動。「光是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,離開汽車站或火車站就幾乎是不可能的。」波爾告訴《大紀元時報》,這真的就像電影《不可能的任務》中的情景。

高空滑索 傳奇啟程

「沒有什麼能阻擋人類渴望自由的精神。」波爾說。他們的逃亡也是如此。過程是這樣的:

他們假裝在波蘭附近的山區短途旅行,迷惑尾隨的線人。沿途,奧斯瓦爾德嘟噥著:「我妻子要殺了我。」在祕密警察身邊,他們表現得像酒鬼一樣,一路上都能聽到他的這種把戲。

他們乘公車到達茲諾伊莫(Znojmo),這是離杜科瓦尼和鐵幕最近的小鎮,鎮上有一家小酒館,裡面擠滿了邊境巡邏人員。他們直接「走到最大的一張桌子上,為每個人付錢。」波爾說。然後,開始喝酒、講粗俗的笑話、用拳頭敲桌子,假裝玩得很開心。最後,他們找到酒館裡兩位女士,成為他們在天黑後躲進樹林的掩護,再用一些藉口離開了女孩們,消失在夜色中。

終於看到電塔了。他們躲在塔樓周邊的荊棘叢中,等待時機。他們十分戒慎恐懼,因為最輕微的金屬叮噹聲,都會被數英里外帶槍的警衛聽到。

精心計畫,走到這一步,現在就差一個奇蹟。此時,唯一能掩蓋他們聲音的,就是轟隆作響的雷聲。而他們所能做的就是祈禱。他們足足等了整整三天,食物和水都耗盡了,天氣炎熱而乾燥,他們因飢餓而虛弱,而且被蚊蟲叮咬。就在第三天午夜之前,他們感覺到了雨滴。「開始下毛毛雨了。」波爾說,「我們必須抓住機會。」奧斯瓦爾德帶頭攀登電塔。爬了9公尺後,毛毛雨變成大雨。

他們穿過那些劈哩啪啦的高壓線——雨中熊熊燃燒的地獄,到達塔頂的接地線,這裡可讓他們免於觸電身亡。但是,肆虐的暴風雨,可能讓他們變成人型避雷針。雷聲響起,他們開始組裝滑索,並將其懸掛在電線上。但他們卻錯估了兩個溼漉漉的人之體重。二人的總重量,導致電線下垂到十分接近高壓電線,火花四濺。「我的長髮末端開始發光,就像更換燈泡的情景一樣。」波爾告訴我們。

他們並不如想像中那樣快速向下滑行,而是像高空雜技,緩慢而乏味的沿著這條線爬行,從一個基地到另一個基地,共花了四個半小時,終於安全到達目的地時,二人因精疲力竭而倒下。他們跌跌撞撞,拖著像灌了鉛一樣的身體,直到他們到達最近的奧地利村莊豪格斯多夫(Haugsdorf)。

前往拉斯維加斯

波爾的高空滑索之旅不止於此。

在豪格斯多夫,奧地利警方對這對朋友大膽的逃亡目瞪口呆。在奧地利待了兩年後,他們的簽證終於通過了。

奧斯瓦爾德留在了奧地利,而波爾則在1988年來到美國,後來在他的捷克空手道教練要求下,他寫下手稿。1993年,他搬到拉斯維加斯,在那裡他為米高梅大酒店工作並開出租車。同時,他遇到了妻子迪莉婭‧施洛克斯(Delia Schloax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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波爾的滑索逃亡故事包羅了一切傳奇元素:一個被國家暴政破壞的童年、一個年輕人冒險而英勇的衝向自由、排除萬難,在新世界尋找更好的生活。最後,作為一個幸福的結局,他找到了真愛。

今天,隨著退休的臨近,波爾分享了他下一步的打算。「我們正在認真考慮搬到厄瓜多。」這裡是太太施洛克斯的家鄉。然而,該國的反毒品戰爭,其現任總統候選人最近被槍殺,迫使他們暫時推遲計畫。波爾說,哥斯達黎加和波多黎各也在他們的考慮之中,同時他也會考慮,如何增加自己的收入。

原文「Man Escaped Soviets by Zip-Lining on Power Lines Over Iron Curtain—Tastes Freedom in Las Vegas」刊於英文《大紀元時報》網站。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