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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形文化資產龍鳳獅陣保存者 吳登興的傳承之路

2018年全台龍鳳獅謁祖大會師。(吳登興提供)
2018年全台龍鳳獅謁祖大會師。(吳登興提供)

文/記者廖儷芬

當雲林北港無形文化資產龍鳳獅陣保存者吳登興,舞動他自製的獅頭時,可以感受到其身姿矯健、神采奕奕的氣息,仿佛一頭真實的獅子在舞動般威風凜凜。吳登興工藝家將他對舞獅的熱情融入每一個動作中,使得舞獅表現出了無比的生命力和靈活度,讓在場民眾感受到傳統藝術的魅力和活力。

無形文化資產吳登興,舞動他自製的獅頭。無形文化資產龍鳳獅陣保存者吳登興,舞動他自製的獅頭。(廖儷芬/攝影)

「獅」落的百年文化 全球唯一北港獨有德義堂龍鳳獅

「龍鳳獅」最早起源於1894年的北港地區,盛行於雲嘉南和高雄地區,該陣是由龍、鳳、獅三種靈獸相互配合演出,並搭配傳統樂器所構築的特殊藝陣。與常見的有跳躍、蹬高動作的廣東獅不同,龍鳳獅可說是剛柔並濟,不僅有龍、獅的氣勢,還有鳳的柔美,因此是非常獨特的台灣獅文化,可說是全球唯一的舞獅陣。這種舞獅技術要求高超,舞者必須具備出色的協調能力和敏捷度。舞獅需要一支團隊來完成,通常包括兩名舞者,其中一人扮演龍,另一人扮演鳳。他們需要密切合作,通過動作和節奏的協調,展現出完美的舞獅技巧。

早期北港德義堂龍鳳獅出陣的情況。早期北港德義堂龍鳳獅出陣的情況。(吳登興提供)

一場龍鳳獅的演出通常持續約十五到二十分鐘,但時間也會因應場合和需求而有所調整。在這段時間裡,舞者們將展示出各種精彩的招式和動作,如跳躍、翻滾、旋轉等,配合激動人心的音樂節奏,帶給觀眾無盡的驚喜和樂趣。

德義堂龍鳳獅到嵩山表演的實況。德義堂龍鳳獅到嵩山表演的實況。(吳登興提供)

擁有無形文化資產龍鳳獅陣保存者頭銜-北港工藝家吳登興

吳登興坦承自己的記憶力很差,但他卻擁有源源不絕的創作力。他描述了自己對於藝術作品的獨特洞察力,即使在年輕時也能超越他人。這種天賦讓他在花燈製作領域脫穎而出,但他也強調了努力的重要性,並鼓勵年輕人要不斷努力,超越自己的天賦,他的花燈已連續三年獲得新竹城隍廟花燈比賽冠軍,也是記錄保持人,吳登興表示除了到北港朝天宮去觀摩,早期的交趾陶、剪黏、石雕以外的技術,就是要大量四處看,看現代人做的花燈、城隍廟工藝家製作的傳統花燈,或者其他參賽的花燈,都是吳登興的老師,所以他是心存還願的心,去參與這項比賽的,謙虛的他把獲獎的功勞,歸功於曾經來參賽的藝師們。

2024年新竹城隍廟花燈比賽,這是吳登興冠軍作品其中之一,他是全台唯一連續三年冠軍得主。2024年新竹城隍廟花燈比賽,這是吳登興冠軍作品其中之一,他是全台唯一連續三年冠軍得主。(吳登興提供)
2024年新竹城隍廟座燈比賽吳登興的冠軍作品。2024年新竹城隍廟座燈比賽吳登興的冠軍作品。(吳登興提供)

父子情深 傳承的初衷

吳登興深情回憶了與同是工藝家父親吳炎林的相處,他提到第一次的花燈作品「麒麟送子」,把成品給父親過目,爸爸一句話都沒說,得了冠軍後,就把那個作品綁在小貨車後面,載著他四處讓朋友欣賞,直到當了爸爸後,吳登興才知道爸爸的意思是「我子初長成,作品已經超越我了。」這一刻成為了他人生中的重要轉折點。父子之間的默契和情感交流,成為了吳登興堅持傳承的原動力。吳登興留下1994年和爸爸代表北港德義堂,參加中部六縣市42支隊伍中,拿到冠軍的剪報,這也是唯一和爸爸合影的照片。

1994年吳登興和爸爸吳炎林一起為德義堂奪回冠軍錦旗。1994年吳登興和爸爸吳炎林一起為德義堂奪回冠軍錦旗。(吳登興提供)

文化傳承與教育責任

吳登興對於文化傳承和教育責任的重視贏得了人們的敬佩。他不僅將自己的技術和知識傳授給年輕一代,更是致力於讓傳統藝術走進校園,讓更多的孩子能夠接觸到傳統文化,傳授的學校超一百所,得過的獎項每年幾十張,雖然年僅四十三歲的他,已經教學27年,也到過泰國傳藝。

2019年無形文化資產吳登興前往泰國傳藝。2019年無形文化資產吳登興前往泰國傳藝。(吳登興提供)

吳登興進一步表示:「一開始家長不理解,你這個舞獅,到底跟武術,跟學校有什麼關係,透過歷史脈絡的調查,週三下午利用教師進修時間去說明,教老師做花燈或獅頭,甚至到處演講,慢慢的家長跟老師改觀了,後來會說你這個技術,它是有保存的價值的、有文化性的,和文化底蘊的。」

無形文化資產吳登興高中時,創作獅頭的畫面。無形文化資產龍鳳獅陣保存者吳登興高中時,專注創作獅頭的畫面。(吳登興提供)

在教育過程中,吳登興強調了對孩子個性和潛能的尊重,並鼓勵他們發揮自己的特長。吳登興指出,他就想辦法設計,他說:「人生是闖關遊戲,你要過一關,再過一關。」設計闖關遊戲,除了禮物,還會送飲料、集點卡,甚至還有搓搓樂,想辦法融入小朋友喜歡的遊戲,把教學數據化、科學化,讓小朋友體會獲獎的成就感,從群體中得到認同感。

2022年吳登興帶學生到台南天后宮表演龍鳳獅。2022年吳登興帶學生到台南天后宮表演龍鳳獅。(吳登興提供)

對於Ai科技的興起,吳登興反而覺得這是大好事,他提到:「有了新的所謂AI,或者是新的科技,3D立體雕以後,其實反而傳統工藝,才是真的靈魂,因為他有手作的溫度、獨特的意義,灌注在裡面幾十年的精神內涵,和製作上的那個靈魂,我認為是沒有辦法取代的,我認為後來藝術價質會更高,不會受到新東西的限制或改變。」

吳登興雞年花燈比賽的冠軍作品。吳登興雞年花燈比賽的冠軍作品。(吳登興提供)

天份與努力的平衡

充滿好奇心和觀察力的吳登興表示:「當我觀察到,有些小孩有(舞龍鳳獅)天份的時候,我都會鼓勵他,就像我對於讀書是沒辦法,英文數學也是沒辦法,像我好朋友,他的英文的起點就是我的終點,那有可能我在藝術,或者是這個領域上的起點,可能是別人的終點,但是你要更努力,你才能跳脫你一直活在自己的天份狀態,我在前兩三年在做花燈時,那個叫天份, 但是到後來做,就是要靠非常努力的專業才有辦法,但是我的天份會指引我什麼呢,在我做出來比例有問題的時候,我可以一眼看出來,但是你如果沒有天份的人,你就算再怎麼努力,你就是看不到那個東西對或不對。」

2022年吳登興拿到新竹城隍廟花燈比賽冠軍作品。2022年吳登興拿到新竹城隍廟花燈比賽冠軍作品。(廖儷芬/攝影)

然而讓人敬佩的是吳登興從小就是個閱讀障礙的孩子,曾為了不想寫功課,南陽國小楊玉年老師就指定他,不寫可以,但每天要交出一個勞作作品,吳登興居然連做了好長一段時間,就為了不想寫功課。他還提到:「可能我腦袋像金魚一樣,就是只能記個幾秒鐘 ,那我可以有源源不絕的創作力,我不會記得以前的經驗,和以前的愉快或不愉快的經驗,然後我隨時都在改變我的花燈風格。」

無形文化資產吳登興已拿到107座雲林之光獎牌。無形文化資產龍鳳獅陣保存者吳登興已拿到107座雲林之光獎牌。(吳登興提供)
未來展望與傳統藝術的價值

吳登興的兒子雖然才幼稚園大班,但已學會龍鳳獅基本步伐,但吳登興表示:「希望他學會,我不會要求他走這條路,因為它不是我的附屬品,但是學會是為了這個,是為了這個人間,希望留下這個活跳跳的文獻,以後子孫不用去翻舊報紙,或是去研究文獻,這個技術他留著,要不要繼續下去,我認為就是尊重他。」

吳登興帶著兒子彩繪獅頭的畫面。吳登興帶著兒子彩繪獅頭的畫面。(吳登興提供)

擁有無形文化資產龍鳳獅陣保存者的頭銜,還有107座雲林之光的獎座,讓吳登興不用再跟家長解釋龍鳳獅的價值,也不用在介紹他對傳統花燈、傳統龍鳳獅或傳統獅頭的歷史價值,吳登興目前除了三個月創作花燈以外,都在學校教學,全省跑透透的他,剛從新竹領取花燈冠軍獎座回來,拿著自己做的獅頭,帶著大紀元時報記者走上北港堤坊,精神抖擻的舞動獅頭,他表示這就是他的家鄉,北港特有的文化。

27年的教學生涯獲獎無數,這只是少部分而已,但吳登興還是很謙虛,表示他四處觀摩藝師的作品,才有今天的成就。27年的教學生涯獲獎無數,這只是少部分而已,但吳登興還是很謙虛,表示他四處觀摩藝師的作品,才有今天的成就。(廖儷芬/攝影)

通過這次專訪,我們更加深入地了解了吳登興先生的創作理念和對文化傳承的熱情。他的故事啟迪了我們對於傳統藝術的理解,也讓我們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和期待。

全台各地師生回北港謁祖,吳登興教學強調武德。全台各地師生回北港謁祖,吳登興教學強調武德。(吳登興提供)